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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太坡]在相恋前殉情(上)

*本文又名《太宰治四次邀请爱伦坡殉情,最后一次爱伦坡答应了》

*花吐梗

 

 

01. 

太宰治病了。

一开始是陆陆续续的几声咳嗽,嫩白的花瓣被藏在袖口之下。没有人注意到这点异常,甚至太宰治本人都不曾放在心上。和无法解释的东西相伴久了是会变得麻木的。既然人都可以拥有异能,那么口中咳出鲜花也算不上什么稀罕事。总之——要不了人命的便算不上大事,至少在太宰治这里是这样。

爱伦坡是在这个时候到访的。太宰治看着他轻车熟路地带着新写的作品走向江户川乱步,娴熟地将口袋里掏出的糖果递去,静静等待对方的评论。忽然又感到喉间一阵瘙痒,忙低下头把新咳出的花瓣藏好。

太宰治也看过坡的作品。比起外界闻名的推理小说他更钟情那些诗。生涩的,幽怨的,却是美得不可方物的诗。没人知道的是,太宰治有坡的英文原稿诗集。在那样一个静谧的世界里,光是心跳就会耗尽全部的精力。他时常遗憾因自己的能力而无法亲自去看一眼坡笔下的世界,但这也使他得以用不同的角度将这文字细细咀嚼。那对生命流逝的华美与对死亡另类的诠释都令人如痴如醉。太宰治知道,坡和自己是一类人,他们都过早地被死亡缠上,费尽心思想看清楚这尽头之后是否又存在些什么。总有一天,他们都会太过靠近死亡。

这时国木田从门外走来,看到爱伦坡的存在松了一口气,随后开始汇报刚刚的沟通情况。一位客户需要他们紧急送往一份资料,而尴尬的是对面都是外国人。武侦社里英语熟练的并不多,而爱伦坡的存在明显让这个任务轻松不少。

“啊——这样啊。”未等国木田接着往下说,太宰治便先一步站起揽过爱伦坡的肩膀,“既然这样的话,那这次任务就交给我和坡君吧。”后者求救似的望向唯一熟悉的乱步,但名侦探只是让他回来时再带些大福。

于是太宰治推着爱伦坡走向了楼下。

 

02.

爱伦坡回过神来时已经和太宰治坐在了电车上。他不清楚眼前的人为什么突然拉自己出门。虽说这样的帮忙也只是举手之劳,但自己与眼前的人实在太过陌生。他不记得与对方有过什么交谈,共同点仅仅是“江户川乱步的朋友”。兴许有在电梯间打过几次招呼,爱伦坡不太确定地想,开始怀疑自己引以为傲的记忆力。

太宰治看着坐在身旁的诗人,没由来地想起了自己口袋中的花。爱伦坡不是花朵,而是比那更古老也庄重得多的树木,太宰治清楚这一点。但花香就是萦绕着挥散不去。于是,他从口袋中挑挑拣拣,翻找出一朵还算完整的花,伸手挑起爱伦坡的头发插在他耳尖。爱伦坡颤了颤,微侧过头。

“坡先生的诗,我看过哦。”

太宰治轻而易举地打破爱伦坡的问责,不经意似的挑起话题。爱伦坡有些不明所以,猜不透对方的举动是为什么,张了张口也只是吐出一句最普通的应答。您喜欢吗?太宰治笑了笑,自言自语般地说起了自己的见解。爱伦坡静静听着,不时插上几句作为补充,在自己的领域里他出奇得健谈,不知不觉将话语权抢到了手里。太宰治看着爱伦坡不自觉露出的笑容,望向那有些自得的诗人,望着那因深居简出而近乎发光的皮肤,望见那发间隐约可见的紫琥珀般的眼睛,不由得被那死亡天使的傲慢刺晃了眼。

他说:“埃德加,和我殉情吧。”

 

03.

理所当然的,名侦探的大福最后由太宰治一人带回。爱伦坡在电车门开的一瞬间便落荒而逃,接着好几周都杳无音讯。

太宰治的病情按部就班地恶化着,办公位的抽屉被花瓣一点点蚕食。同事们投去的眼神越发担忧,太宰治却只觉得不自在。于是他干脆直起身,开玩笑似的说要早退休息。直到他大摇大摆地走出房门身后也没能传出国木田的责骂。太宰治藏于口袋里的手摩挲着纤细的花瓣,没由来的又想起了爱伦坡的眼睛。

在他与门口仅有数步之遥的时候,算不上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。太宰治回过头,望见爱伦坡正向柜台服务员低声询问自己的去向,想起这阵子的平静不由得哑然失笑。于是他改变主意朝柜台走去,坡先生让我好找呀,无视后者突然僵住的动作,太宰治亲昵地搂过爱伦坡的肩膀,自然地向服务员说着抱歉来晚了,要两杯冰美式,随后将坡牵到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。

“坡先生好像在躲着我呢?真令人伤心啊。”太宰治满是戏谑地开口,表情却好像当真痛心疾首一样。爱伦坡匆忙地想要否认,却无法骗过在场任何人,嗫嚅了半天也只能低声说了句抱歉。

太宰治看着作家局促的反应,轻笑了声又换上幅委屈面孔:“坡先生确实应该道歉呢,毕竟我真的很伤心啊。没给我答复本来就很难过了,现在居然还躲着我。坡先生,您就有这么讨厌我吗?”做作的语气任谁听了都要起疑,爱伦坡却像是被灼烧了般不敢反驳。

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,自己再正常不过的反应在对方口中却变成了十恶不赦的罪行。他不敢看太宰治的眼睛。眼前的人太过精明,真话假话以交错的舞步登场,稍不留神就会踩中陷阱。他也不擅长拒绝任何请求,但他也明白这样的顺从是对双方的不负责。所以沉默了半响也还是斟酌着开口。

“吾辈…吾辈认为,殉情,是一件很郑重的事。是跨越一切,两条生命一同逝去的过程……还请太宰先生,不要拿吾辈,开这样的玩笑…”

“坡先生怎么就认定了是玩笑呢?”

爱伦坡愕然抬起头,不慎撞进了对方的眼睛。他看不清对方,却还是被那言语的份量震颤了心脏。眼前的人笑得是那么悲哀,连仅存的疑心都要被负罪感压下。为什么。怎么可能。他望着对方,却又一次避开了对方的眼睛。

“我说过了啊,我真的非常、非常、喜欢坡先生的诗。”太宰治还是那样笑着,好像谈及的不过是昨日的天气,旋即又压下了声响,定定地望着爱伦坡说。

“埃德加啊,和我殉情吧。”

爱伦坡望着眼前的人站起身,耸耸肩又笑着说,没想好也无所谓,那是自己的权利。“不过下次见面我还是会邀请您的,坡先生。”那人就那么轻快地转过身去,走出了咖啡厅。

 

04.

爱伦坡还坐着,走不出那几句话的涟漪。他清楚自己的创作,可他看不透太宰治的邀请。殉情,以一种刻意的手法去改写生命的终点,因无法决定共同的起始而赌气将结局牵引在一起。生命最盛大的时刻也不过这两个节点,那人却邀请了自己。爱伦坡无法想象,那人不过与自己见过寥寥数面。生命是郑重的,连带着死亡一起,无论如何也不能以嬉笑的方式去面对她们。那么为什么,仅仅是因为被扭曲了传达的文字便一锤定音?他姑且算是个赌徒,但就这样双手奉上自己的生命也绝无可能,他不敢相信。爱伦坡再次回避太宰治的眼睛。

“……先生?先生,您的咖啡。”

爱伦坡回过神来,太宰治的对话太过简短,甚至没有等到咖啡上桌便已提前退场。于是忙向那位侍者道谢,习惯性地递去小费才被告知太宰治已经结完了账。爱伦坡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,只好木讷地接过咖啡又道了声谢。直到这时他才发现那位侍者以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。

爱伦坡犹豫着是否要开口询问,眼前的小姐却好像下定了怎样的决心终于开口了。

“抱歉……先生。并非是有意偷听二位谈话的,只是正好在附近忙碌便偶然听到了,实在是非常抱歉……

“但是哪怕如此,也想前来提醒一下,太宰先生时常会邀请他人殉情。不过是玩笑罢了,认识他的女士几乎都被邀请过……因为先生您看起来实在是困扰,所以想来宽慰一下:还请别放在心上。”

爱伦坡望着她,身边的音序被分解成乱码,拼凑不出原本模样。看吧,你早就知道了的。几句戏言怎么会有人当真呢?一同赴死的说法听上去浪漫,可谁又敢在死亡面前断言?自己不是早就下了判断,这种言语没有任何可信度吗?本就该如此的,不过是玩笑罢了。自己不也不曾上当吗?为何还会因这样的冒犯感到恼火?

爱伦坡定定地望着那位侍者,已没有多余的思绪去追责。他只是听见自己被惯性驱使着,生涩地推出一句呢喃,那样细微的动作,在对方眼里是颤栗也说不定。

“真的…邀请过很多人吗?”

“非常抱歉……确实是真的。实不相瞒,我也被太宰先生邀请过呢,不过理所当然拒绝了就是了。”

爱伦坡仍那样望着,他分明看见侍者眼中的怜悯泛滥,几乎要溢出来将自己淹没。而他在那荒芜的大海漂泊着,连最后的浮木也被抽取。在那样流动的生命中他停止了呼吸,疲惫地想要合上眼睛。

“……不过,好像最近两个月,都没再听到他这么嚷嚷了呢。还真是奇怪啊……”

他突然开始了呼吸。那样的戏言不会有人当真,可他分明望见有光刺穿了深海。他又被海浪拍打上岸,抬眼望见的是金灿灿的沙子。

爱伦坡的心又开始跳动。

  

  tbc.

  想着再不发出来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写完这篇文了于是发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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